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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年碎语(二)
纵然已经是三月了,可还未曾嗅到一丝春的味道。针尖样飘洒的细雨和着细小的雪末,硬是将一份寒冷的感觉渲染到了极致。放眼四望,依然是冬的寂寞:天空阴沉晦暗,水雾迷蒙;枝头憔悴干枯,了无生机。就连软软垂下的柳树枝头,居然还未有一片绽发的绿芽。
却也不着急觅春。许是心里早已了然,一切,都是注定的缘。该来的一定会来,只需等到该来的那一刻。否则,哪怕你望穿双眼,满心焦灼,也未必能寻到你想要的一切。
常常会琢磨起生死。总觉得死神就在我某一个亲人的身边蛰伏着,只要你一个不经意,它便会伸出狰狞的双爪,迅速攫走本属于你的那份安心的温暖。于是心中便生出许多恐惧来。偶尔会从睡梦中哭泣着醒来,沉闷的胸口和眼角的泪水都让我怀疑,一切,也许真的不完全是梦境。
我知道,更多时候,自己还像个贪心的孩子,总是努力地把持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,唯恐稍不留心便会失去。因此,费心劳神,满怀焦虑。
其实,自己早该明白,一切,也都是注定的缘。该去的终究会去,纵然你疼的锥心刺骨,也无法阻挡时光流逝,世事变迁。记得是谁说过:人生就是一次送别亲人的历程。仔细想想,说的真好。我们在时光的流逝中忍痛送走一个个亲人,最后又在亲人的疼痛中走完这个历程。人生,如此简单。
身体不适的日子里,也会计算自己的生命。虽不能预知自己的生命究竟会有多长,但如今的年龄,也许已经走完了二分之一,也许走完了三分之二——这都说不定。不过,却不觉得悲凉,只是有些好奇:若真的还有在天之灵,我能否知道在我走后的日子里,谁是思念我最深的人?
嘿嘿!此是后话,不提也罢。
瞌睡倒是频频来访。每天晚上八点多一点,就必须得上床躺下,否则就会意识混沌,眼皮沉涩。一夜深眠,等早上被钟声唤醒时,却依然是睡意朦胧,意识模糊。想来怕是要弥补去年那段不眠不休日子里的缺憾的吧?
白天闲暇的时候,抱着电脑,有滋有味地看起了《新西游记》。看那猴儿或嚣张,或狡黠,或诚挚,或正义,让人生爱。与老版相比,唐僧的形象似乎更加丰满起来,我便忽然明白了唐僧之所以为唐僧的原因,唐僧之所以驱赶孙悟空的原因,唐僧之所以偏袒猪八戒的原因。也便更明白了身边一些曾经让我迷惑不解的事情了——原来如此啊!
写下这些文字,其实有些小小的惭愧。是因为前几日翻看邮购的两本散文集,看到作者那字字珠玑的文字,居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学过作文!但也很快就原谅了自己:毕竟自己所为不为其他,只为记录生命的轨迹。或者说,如此写字,只为心安。
其实,还有好事呢。周末回家,居然看到我那盆红梅开出了五朵小花!虽是将花期延迟了二十来天,且开的还不算舒展,但经过一个寒冬的考验,她依然能够尽力开花,这已是一份不容轻视的坚定了。我的风信子也抽出了三枝花苔,相信过不了几天,就会有三串淡紫色的铃铛在风中对我微笑了。
也许,春天就在不远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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